「念念,今天過得好嗎?」
我哽咽得說不出話,只能一個勁兒地點頭,他笑,壞得不行,「念念,有件很重要很重要的事情需要你幫我做,也只有你能做。」
我看向他,「什麼?」
「做我老婆。」
「嫁給我,我讓你每天都這麼幸運。」
「而且,我還買一贈二,贈三也有可能呦!」
很奇怪,我跟沈觀南在一起好多事情都是自然而然的就發生了,不需要鋪墊和假設,就像我知道他一定會娶我,他也知道,我非他不嫁。
那天求婚完以後,回去的路上他買了一張彩z票,他跟我說,「如果中了,abc萬全歸你。」
「沒中呢?」我問他。
他一臉坦然,「說明娶你花光了我全部的運氣。」
我笑得不行,一本正經對他說,「我一直覺得自己運氣不好,原來都攢着遇見你了啊!」
「那必須啊!你攢了十八年的運氣才遇到我,希望你好好珍惜我。」
我偏過去親了親他,很鄭重地對他說,「我會的。」
夕陽出現的時候,我貪婪地看着那一片火紅,言猶在耳,只是故人不在罷了。
我背着畫板回去的時候,民宿外面已經亮起了燈,走近的時候,門口站着一個人影,火紅的星點在空中浮動,尼古丁的味道飄了過來,我擰眉看着眼前的人。
他聽到動靜偏過頭的時候,我從他的眼裡居然看到了一絲慌亂,他快速把煙頭捻滅,不自然地摸了下後腦勺,像極了每次沈觀南抽煙被抓包的樣子。
我站在原地,用了十二分的剋制力忽視他,可就在我們擦身而過的時候,我聽到他說,
「孟念一,我記得你。」
6
轟的一下,我只覺全身的血液都集中在了腦子。
我的沈觀南回來了嗎?
我僵硬轉身,肩膀、小腿不自覺發抖,心臟也跟着顫抖,觀南兩個字就在嘴邊,可在觸及到他那平淡的眼神時止住了。
沈觀南從不會用這種眼神看我,他看向我時總是帶着笑意,眼裡的溫柔將我重重包裹,突然間的大悲大喜讓心臟發痛,我低着頭,不讓他看到紅了的眼圈。
「王隊告訴我了,但是他沒說你。」他緩緩地分析,「我感覺你很熟悉,但不是同事之間的熟悉,每次見你我總有一種負罪感,甚至還有點怕你,你知道我對菇類過敏,而且你脖子上的紅繩跟我的一樣。」
紅繩是我們一起在仙岩寺求的,我求他平安,他求我得償所願,紅繩上配了兩個銀片,有我們兩個的字母縮寫。
我忘了,沈觀南是偵察兵出身,雖然沒了記憶,可骨子裡的警覺依舊還在,王隊他們熱情到反常的態度根本逃不過他的眼睛,被他猜出來也不過是一兩天的事,而我的身份……他到底是猜不出來,或者是猜出來不敢相信。
我緩緩抬起來,對上他打量的眼神,他卻低頭看向我的戒指,「葉檸說你結婚了,你……我。」
他雖然手插口袋,但我知道他現在肯定手握成拳,心裏亂得不像話。
是啊!本將立馬抱得美人歸,被幸福沖昏頭腦的男人,突然冒出來一個可能跟他有關係的女人,他肯定心亂如麻。
我喉頭艱澀發不出聲音,嘗試了數次我慢慢開口,「我的確結婚了,但……和你沒有關係。」
肉眼可見的,我看到他鬆了一口氣。
那一秒是活着最痛苦的一秒。
我怎麼也想不到,我的人生會有這麼一天,沈觀南會因為跟我沒有關係而慶幸。